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進了屋內凌玉拿出自己帶來的藥材和金針,她小時候在這一邊學習一邊擺弄藥材,所以這里也有獨屬于她的藥房。

推開藥房的門,凌玉眼睛有點酸澀,明明都不知道她什么時候會回來,卻還是日日將這打掃得一塵不染。

“怎么了?”徐靜山雖然看不見,但仍然能感覺到她的情緒不對。

“沒事。”

凌玉飛快地抹了下眼角,開始認真配藥。

“七星草、五神木、三目蓮、桑青葉……”凌玉將每一種藥材都拿了出來,稱重配比。

徐靜山聽見她自言自語的聲音,不由地露出了笑容。

凌玉將配置好的藥材分成兩份,一份內服,一份外用,內服的可以制成藥丸,也可以用水煎服,外用的則是直接制成藥膏,每日涂抹在眼部。

凌玉想了想問道:“老師,您想服藥丸呢還是用水煎服呢?”

徐靜山想了想以前喝過的凌玉熬出的千奇百怪的藥,笑容凝固il一瞬,立馬答道:“藥丸好,藥丸方便。”

“好的老師。”凌玉也沒多想,開始動作。

藥房里也有她的藥爐,凌玉足足在藥房里待了好幾個小時,才成了一小瓶藥丸。

褐色的藥丸小巧圓潤,散發著好聞的草木氣息,她先倒出幾顆給徐靜山服下。

徐靜山想也沒想,和著水吞服下去,看他這么爽快,凌玉笑了笑,“老師,您就這么相信我嗎?”

徐靜山捋捋胡須,翻了個白眼,“難道你會害我?”

“再說了,從小你熬的藥不知多少進了我的肚子,我要是有事,早沒了。”

見徐靜山提到她以前的黑歷史,凌玉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。

差不多等了半個小時,藥物在體內開始反應后,凌玉拿出金針排開。

“老師,您眼睛的情況除了內服外用之外,還需要針灸,刺激您的眼部神經和穴位。”

“好。”徐靜山對她無條件的相信,任由她動手。

凌玉抽出幾根粗細適中的金針,眼部神經敏感脆弱,不適宜用太長的,她仔細看了看徐靜山的眼睛,開始下針。

“睛明、攢竹、承泣、球后……”凌玉的手很穩,下針時又快又準,待針扎入之后,她輕輕捻動針頭,金針輕顫,隱隱有嗡鳴之聲。

施針是件很耗費心力的事,凌玉擦了擦額頭上的薄汗,“老師,針扎好了,等半個小時后再取針。”

“好。”

徐靜山眼皮輕顫,只覺得一股又麻又癢的感覺從眼部傳來,這種感覺很奇怪。

半個小時后,凌玉一一取針,那股麻癢的感覺總算過去了。

凌玉在徐靜山面前揮了揮手,徐靜山陡然愣住了。

“等等!”徐靜山有點語無倫次,“小玉,你……你手剛剛是不是動了?”

凌玉又在他面前晃了晃,徐靜山徹底呆住了。

“小玉,我好像……好像有一點點光感了。”徐靜山不可置信道。

失明的人眼前并不是一片漆黑,而是虛無,就像是你用左手捂住左眼,右眼掙開,這時左眼的感覺就是失明者眼睛所感受到的。

而就在剛剛,徐靜山竟然感覺到自己虛無的世界里劃過了一抹光,這怎么能讓他不激動?

“那就太好了,老師。”凌玉也笑了,治療徐靜山的藥材中最重要的就是三目蓮,它對眼疾有奇效,林清泉當初想要三目蓮說不定也是這個目的。

“老師,您眼睛的治療除了服藥和外敷藥膏,針灸也至少要每周一次,才能事半功倍,您還是和我去京城吧?我才能更好地給您治療。”

“這……”徐靜山沒有像剛才一樣斬釘截鐵地拒絕,他遲疑了。

凌玉立馬趁熱打鐵,“老師,如果你不跟我回京城的話,我就每個周末坐車回來給您治療,您能忍心看我每周這么奔波嗎?這得多耽誤學習啊!”

“還能耽誤你學習?”徐靜山沒好氣道,“我問你,之前讓你投的論文投了沒有?”

“投了,都發表了,老師,您就不想趕快好起來親自看看嗎?”凌玉語氣誘惑道。

徐靜山拂了拂胡須,臉上肉眼可見地更遲疑了,半晌,他終于嘆息一聲,點點頭道:“行吧,我跟你回去。”

學生的一番心意他不是不知道,既然都說到這個地步了,那他也不再堅持。

留在這里,也并不是因為這里有什么他執著的,只是不愿再參與那些是非而已,這么多年過去,想必也已經物是人非了,那就回去吧!

既然做了決定,師徒倆也不耽擱,很快就收拾好了東西。

“老師,沒有什么要帶的了嗎?”凌玉問,徐靜山的東西只有幾件衣服,一些書本。

徐靜山搖搖頭,“沒了,走吧。”

師徒兩人很快下了山,離開了羅秀村,坐上了回京城的汽車。

京城車站,凌玉扶著徐靜山小心地下了車。

“老師,我先給您找個房子住著,后面不舒服了咱再換。”剛才在車上,凌玉已經讓云旭飛幫忙看看她住的景園別墅區附近,有沒有適合老人居住的房子。

“不用。”徐靜山大手一揮,“我有地方住。”

“什么?”凌玉有些疑惑,她其實并不清楚老師的真實身份,原來,老師的家就是在京城嗎?

“你手機拿出來,打一個電話。”徐靜山指揮她。

“好。”撥通后,凌玉耐心地等待那邊接通。

京城研究院,副院長辦公室。

寧淮清正在伏案工作,拿著一份學術論文陷入沉思。

“砰砰砰!”敲門聲響起了。

“進。”

助理匆匆跑進門,手里拿著一個手機,這是寧淮清的私人電話,他工作的時候喜靜,一向是由助理保管著。

寧淮清皺著眉,“這么著急干什么?我不是說過嗎?沒事兒別來打擾我。”

“可是,寧院您還說過,只要有一個人打來電話找您,不管您在做什么都要第一時間通知您。”

“你是說……”寧淮清猛地瞪大眼,手中的論文瞬間掉到地上。

助理咽咽口水,舉起手中的手機,一字一頓道:“對方說,她是徐靜山徐院長的學生。”

什么!寧淮清反應三秒,大吼道:“把手機給我!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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